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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结束的 COP29 （第二十九届联合国气候大会缔约方会议），是一年一度、全世界最重要的“气候谈判”。

“再生”创作征选在2023年选出的一位气候行动者许烨（漫画创作者）作为WWF的观察员前往阿塞拜疆参会。在他发回的日记里，我们同时读到了“宏大”与“渺小”：直观地看到了气候变化对全世界的人们造成的剧烈震动，也愈发感到自己如夕阳中的寒鸦一样渺小。

好在，人们尚有牵起彼此的手、共同面对的机会和勇气。

离我们越来越近的、越来越频繁的自然灾害告诉我们，气候变化是真实存在的。

全球变暖的怀疑者已经被这种现实击败，只有石油公司还在为利益散播着陈旧的谣言。那么，应对气候变化，我们究竟走到了哪一步？普通人的力量在全球性的灾难面前微乎其微，那么国家和机构在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

去年开始，WWF针对中文创作者发起“再生”创作征选，通过漫画家和写作者的视角，讲述气候和能源的故事。许烨是第一批入选作者之一。今年，他继续受 WWF 邀请，到气候行动的第一线——第二十九届联合国气候大会缔约方会议（以下简称 COP 29），观察和记录这场决定全人类命运的年度协商。

大会在努力纳入更多元的声音。除了各国政要和代表们，参会的还有土著、青年和小岛屿国家联盟等群体或集团的代表，更有针对性别平等、保障女性在气候危机中权益的“性别与气候变化”议程。发展中国家的声音在其中尤为重要，他们往往遭受着更泛滥和严重的气候灾害，迫切需要在保证其发展的同时实现能源转型。

初入COP，想要跟上密集的议程和专业术语并不容易。好在主要议程之外，联合国、缔约方和公益机构都在用展览、论坛、推介会和艺术行动等方式让气候大会的信息更简单易懂、供公众了解和参与。

对许烨来说，COP 29 给他最震撼的感受是“科幻已成现实”：我们真的到了需要汇集人类作为集体的人性、智慧和高效的行动力才能突破难关、把握命运的时刻。

以下是我们从他的“COP 29 日记”里，选出的 9 个小故事。

1.全世界第一座太阳能玻璃门

在阿塞拜疆的首都巴库举办 COP 29 的会场前，一座太阳能玻璃拱门播放着本地音乐迎送着参会者们。拱门上写着“这是世界上第一座太阳能玻璃建筑”，照明和音乐的供电都来自这种特制的玻璃。

2.搁浅的抹香鲸

从COP 29 第一天（11月11日）开始，一只散发着腐臭的抹香鲸“搁浅”在里海边。人们围绕着被封锁的现场，观看科学家和救援人员对鲸鱼的“施救”。

这场装置和行为艺术表演由来自比利时的组织 Captain Boomer 发起，他们试图用该作品提高人们对全球生态破坏和气候危机的认识。鲸鱼旁藏有几个装着腐烂鱼肉的桶，以加强观者嗅觉上的真实感。

一只猫咪试图接近，遭到了表演者们的驱赶。

3.给“坏学生”颁奖

在 COP 的会场中，表达气候危机紧迫性、动员气候协商的抗议活动也在发生着。

其中“Fossil of the Day Awards”（“化石奖”）是在COP期间每天一次的非官方奖项，用欢歌笑语表彰那些“最擅长做得最差”和“做得最多以做得最少”的国家或国家集团。

11月16日的 Fossil of the Day Award 颁给了与阿塞拜疆频繁贸易化石燃料的意大利

在 COP 29 被颁发该奖的国家有 G7（七国集团）、意大利、韩国、俄罗斯、欧盟和美国。

最后一日（11月22日）的化石奖颁给了主席国阿塞拜疆，因其极差的议程推动能力和对化石燃料议题的暧昧被批评为“一个不理解主席国重要性和公民社会价值的国家。”

4.石油，石油，还是石油

早在 1847年，巴库就拥有了世界上第一口商业化的石油井。如今，化石燃料的开采和贸易依然是阿塞拜疆最主要的经济来源：天然气和石油占据其 GDP 的三分之二、出口贸易额的 90%。

继去年在迪拜举办的 COP 28 突破性地发起全球盘点、制定“转型脱离化石燃料”路线之后，COP29的最大议题便是气候资金：能源转型的资金由哪些国家提供、提供多少。

5.谈判，谈判，还是谈判

COP 的协商由联合国主持，参会国家或地区代表们针对气候公约框架下的协议内容逐条甚至是逐字提出自己的看法和修改建议。

在过程中，国家代表们通过主动竖起自己的名牌申请发言。意见相悖和互相支持的情况常常发生，有时代表们甚至抗议低效的协商进展，几乎每个协商会议都需要延时或进一步非公开讨论。

关乎全人类的气候行动协议就是这样在没日没夜的讨论、协商中被一点点完善和制定的。

“性别与气候变化”议程的参会者几乎全是女性

6.听见土著群体的声音

会场中流着泪吟唱的毛利女性

第四届“一年一度知识守护者聚会”（Annual Gathering of Knowledge Holders）也在 COP 29的会场中发生。

土著群体与自然共存的宇宙观和本土知识对气候危机的解决办法有重要的参考价值，但殖民历史和现代化发展使他们被迫失去生存空间、无以为继。

呼吁气候行动的达科塔女性

唐库尔人的稻田、萨米人的驯鹿和苔藓出现在会场的显示器中；巴布亚代表拿着照片展示了破碎的雨林、紧张又着急地表达自己和族人努力却无法对抗资源开采的不知所措。他们讲述了先辈授予的关于土地的知识，但有更多的知识被埋葬在殖民历史中、正在被埋葬在包括山火和海啸在内的气候灾难和无休止的开采和砍伐中。

年轻的族人们承担起了连接过去和当下的重任，不仅要在破碎的现代中重建自我和精神健康，还要通过守护土地和关于土地的知识成为气候危机中这颗自然星球的守护者。

圆桌会议外张贴的照片

7.堪比“社团招新”的展馆

气候大会的会场有一大片展馆区，供国家或机构租用办公、举办活动或展览。他们用零食茶水招呼着过路者，颇有大学社团招新般的热烈氛围。

土耳其馆鲜活展馆设计在一众国家馆中脱颖而出，甚至还设有布料拓印体验工作坊供参会者们体验。

争奇斗艳的还有新加坡馆未来感的植物造型装置、日本馆的微缩模型、英国馆的电话亭、吉尔吉斯斯坦的蒙古包、中国馆的书法……会场的餐厅食物价格昂贵，不如到这里来蹭吃蹭喝！

8.温暖的芦苇

阿塞拜疆本土机构IDEA（International Dialogue for Environmental Action）用当地传统芦苇编织包裹展厅，它出自穆萨库查村的女性之手。展厅的桌椅全部由回收塑料材料 3D 打印而成。

这里展出了来自世界各地的 8 位艺术家的作品，探讨环境危机，质疑现代文化如何塑造了我们对自然的看法。

9.是 AI，我们有救了（吗？）

Climate TRACE 网站显示巴库国际机场今年的二氧化碳排放量为 131 万吨

一款强大的免费开放数据平台 Climate TRACE 在 COP 的会场上有专属的发布会。它利用卫星和AI技术检测全球每个角落的温室气体排放。气候领袖、美国前副总统阿尔·戈尔是他的创始人之一。

戈尔生动地呈现着数据和图表，用激情澎湃的演讲鼓励着在人工智能可视化工具的帮助下气候行动的推进。他引用了拳王阿里的话：“The hands can't hit what the eyes can't see”。

现在我们可以用 Climate TRACE 看到结症所在，气候资金也应该有效地流向急需气候转型的国家和地区。

9.艰难的闭幕

上千只寒鸦在黄昏中飞过会场所在的体育场上空

原定于 11 月 22 日闭幕的 COP 29，延期至巴库时间 11月 24 日凌晨 2 点 40 分才艰难地结束其闭幕全会。

本届气候大会最受关注的“气候资金集体量化目标（NCQG）”草案终于获得通过：它要求到 2035 年前每年为发展中国家气候行动融资至少 1.3 万亿美元资金、发达国家带头每年提供 3000 亿美元资金。

“这一新的融资目标是为人类提供的保险政策，”联合国气候变化执行秘书西蒙·斯蒂尔表示：“但就像任何保险政策一样，只有按时足额缴纳保费，它才会有效。必须遵守承诺，以保护数十亿人的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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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制：Lili

撰文、摄影：ye

版式：Li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