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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满大理 名花出上关

大理是历史悠久的文献名邦，同时也是一块盛产鲜花的圣地，是滇西地区最知名的花乡花海。在这五彩缤纷的花海中，有一种花名叫“上关花”的花，历史悠久，声名远播，香及海内外。大理风、花、雪、月四景之说中对此有明确注解：下关风、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可以想见，此花在大理的地位。早在明代，大理首关（即今上关）一带就有这种花，由于其独特的花型，浓郁的香味，在全国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吸引了各地的游人前来观赏。当地百姓中流传着许多神话传说，很多文人推士甚至撰写了诗文。最著名的有一块关于上关花的碑刻，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有个名叫段寿山的大贵人，是大理国名门之后。他的祖父称为“龙淇公”。其祖母怀孕难产，幸得神人赠送给菩提子，让其含在口内，然后咽下去，孩子就顺利产下来了。那颗菩提子也被新生婴儿双手捧出来。龙淇公正要将菩提子送还，神人已驾祥云而去。其先祖把菩提子种在周城之北教场，几年后长大开花，就命名为“上关花”。上关花因此也被称为舍利子花，代表着一种福音。明嘉庆年间（公元1567年），云南左参议徐中行在《和山花歌》中说：“此花种来不知岁，要识岁功验花蒂。飘芳委素沦幽遐，古来才士有弃置，不信且看和山花，往来过者徒咨磋。”明天启年间，云南巡抚邓美也被上关花的名声震惊，特意到大理做了一番考察，撰写了《和山花诗》。其叙云：“（上关花）树高六七丈，其质似桂，其花白，每朵十二瓣，应十二月，遇闰辄多一瓣，俗以为仙人移种滇中，更无别本，在大理府和山之麓，土人因以其地名之，余过时值花盛开，其发遇闰，试摘验之，良然，此花即会城土主庙娑罗树花也，佛日盛开，其色白，微带黄意，垂出瓣中，今岁丙寅闰之月，花瓣几十三...…”明崇祯年间，邓川大学士艾自修也在一首同样题名为《和山花》的诗中详细地描述了上关花:“珠树依斜谷，花开十二幅，遇闰瓣加之，香来十里馥，幽藏榆北遐，色让牡丹霞……”

由于上关花本身的独特，加之这一系列诗文推波助澜,上关花名声更大,以至终于使大旅行家徐霞客动容。崇祯十三年(公元1639年)，大师不远万里，前来大理寻访奇花。在其举世闻名的游记中记录了经过:“抵三家村，问老妪，指奇树在田后间，又半里至其下。其树高临深岸，而南杆半空，自然挺立，大不及本主庙奇树之半，而叶亦差小，其花黄白钯，大如莲，亦有十二瓣，按月而闰增一半，与省会之说同，但开时香闻远甚，土人谓之'十里香’，则省中所未闻也。榆城有风、花、雪、月四大景，上关以此花著……”

这是一种相当奇特的花，像有灵性一样。平常年份花开有12个花瓣。但是，如果当年遇有闰月，则开出来的花就有13个花瓣。可以说，这在整个植物界都是少见的。上关花也因此名冠天下。

遗憾的是，近百年来，曾经声名显赫的上关花突然失去了大理“王”花的地位，一下子变得默默无闻，就像曾经辉煌的古代“大理国”一样，除非我们去阅读历史，否则，我们就很难再感受到历史的金光四射。"上关花”只作为一个怀旧的名词继续存在。但是，上关花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花?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影响?虽然近几十年来一直有人在探寻、研究，但是，基本上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发现，外地闻名而来的游人虽然满怀看看上关花的心愿，也只能败兴而返。以至于有人认为，上关花绝迹了。甚至有人怀疑，上关花是否真的有过?

直到1997年，《大理日报》上刊登了一则消息，才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消息说，在众多专家学者的精心研制开发下,近乎绝迹多年的上关花重新在大理上关显山露水，其美好姿容一经出现即引起社会各界的赞叹，这是一个让人震惊的好消息，对大理人来说尤其如此这预示着，作为名播海内外的大理四景之一的上关花将不再只作为一个让人尴尬的名词存在，上关花从此将具有实际内容，像风、雪、月一样实在。基于此，笔者也很快感受到这一事件的重要，立马奔赴大理上关，开始了关于上关花踪迹的探访。

一踏入上关地界，就发现2株年逾数百载的古老的大青树，一左一右，傲然挺立，构成一个天然的门面;树荫下，白族风味十足的屏风式门座，雕龙画凤、振翅欲翔。门楣上是“上关花公园”5个大字，两边一副对联，道是“滇西奇洞天龙洞，大理名花上关花”。进了门，沿鹅卵石小路走上大约200米，就到了公园区，这里真有曲径通幽的感觉。正是国庆前夕，公园的花圃里鲜花怒放，一片花海。起初，我以为这就是上关花，一看，不像。一打听，才搞清楚，这是为政府准备的国庆用花，只是普通的装饰用草本花卉。我提出想看看上关花，花农遗憾地告诉我，“来迟了，上关花只在五六月间开，每年一次;而且花期非常短暂，一般情况下，上午开花，中午即谢。”我说，那不是昙花吗?师傅说，不是一回事，虽然山玉兰也被称为“优昙花”，但与真正的昙花仍然不同。上关花属于木兰科,历史上曾称为“和山花”、“滇藏木兰”，徐霞客称之为“十里香”，民间则叫做“舍利子花”、“朝珠花”、“龙女花”等。

为了进一步弄清楚上关花的情况，我又多次去上关花公园寻访。第一次没遇上负责人。后来才拜访到公园“主人”姜祥先生。经过几次长谈，他给我介绍了公园的建设情况和重新开发上关花的来龙去脉。

姜祥先生曾是大理市广播电视局局长，也是知名的民间文艺家，平素对白族文化研究颇深。他曾先后邀请了40多位知名的园艺、花卉、旅游和文化界专家学者进行过关于上关花的专题研讨论证。经过实地考察，加上充分的史料佐证，终于对上关花的真实“身份”达成共识:认为，历史上传说中的上关花实际上就是苍山玉兰和大理木莲花。因为大理水土特殊的关系,它们的花型、花色、香味都不同于一般的山玉兰和木莲，加之大理本来就是久负盛名的旅游圣地，故得以名播四海。

“当然，这种花由于来源于苍山雪线以上，与普通山玉兰、木莲的差别仍然很大。其生命力在苍山上堪称一流。但是，移居上关之后，成活率就不高。这与几百年来大理气候的变化有关。山玉兰，木兰科植物，别名菠萝花、优昙花、野厚朴，是一种常绿乔木。树高5~10米，枝条上长满淡褐色柔毛;花期在5~6月份，花呈乳白色，芳香;大多生长于1100~2 200米之间的山坡常绿阔叶林地带;整个树冠成伞形，有相当高的观赏和药用价值。"

“那么,你们是怎样将上关花培育出来的呢?”我问。

“这当然不容易，现在的山玉兰、木莲都长在苍山雪线以上。我们花了相当大的代价把它们迁移下来。但是由于土壤、气候、水文等方面的差异，很多次都没有成功。第一次从永平县移来100多株木莲花树苗，栽种之后，大部分死了，活下来的几株也没有开花。好在我们没有放弃，继续从苍山移栽山玉兰、木莲2种花，并不断加强科技投入，强化管理。前年6月，部分上关花终于被园艺师的精心护理感动,开出了艳丽的花朵。”说到这儿，姜先生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

“今年开的花更多了。与一般山玉兰、木莲相比，色泽更丰富，香气更浓郁。可以相信，明年，上千株上关花会相继绽放。到时候，除了主题花卉外，整个上关花园里的其他花卉也会全部开放。想想看，300多株山茶，1000株杜鹃，2 400株梨，1500株桃树，2万多株草本花卉，全部盛开将会是怎样一种场面。上关花过去虽然辉煌，但是毕竟已经成为历史了。要让上关花重现往日的风采，还得靠我们今天的努力研究、开发，依托政策、地理、气候、人文等优势，让上关花开放得更辉煌耀眼。”

2年过去了，探访上关花之行恍如昨日，特为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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