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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学里常见的有毒植物（3）——毒麦（麦角菌）

毒麦/麦角菌（Claviceps purpurea-子囊菌门）

基本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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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毒堇/毒参一样，只要在名字前面加上“毒”字，人们立刻便会了解它是有毒植物。但若是因为这样，以为女巫的药草清单中经常出现的毒麦只是含有毒素的麦而已，就大错特错了。

一般人所讲的毒麦，正式学名为Lolium temulentum，这跟在女巫的术语中提及的毒麦并非同一种植物。事实上含有毒素的并不是麦子本身，而是指寄生在麦穗上的有毒菌类。

这种菌类称为麦角菌（Claviceps purpurea），属于子囊菌，是微菌的一种。寄生于大麦或小麦等稻类植物上。长出的麦角形状像是牛角或是黑色的香蕉，常见于黑麦的穗上。

麦角入秋后落至地面，于土中过冬，到了春天会长出许多小香菇般的物体（如上图）。其所产生的无数孢子受到风或昆虫搬运，再次附着于稻类植物的穗上。

由于麦角含有生物碱，因此大量摄取会导致麦角中毒，引起目眩、呕吐、产生幻觉、痉挛等症状。不过由于其对促进子宫收缩十分有效，因此常用作子宫收缩剂和帮助分娩。

落在地上的块状物较一般谷物大得多，因此在德文当中称为“谷物之母（Mutterkorn）”，这就是女巫们所谓的毒麦。由于谷物刚发芽的时候，还无从得知是否被这种菌类附着，因此即使怀疑有此可能，往往也要等到脱壳时才能特别留意，将其取下。

新约圣经的马太福音中，记载着下面这样的故事：某个人播种之后，他的仇家趁着夜色在他的田里撒下毒麦的种子。于是到了麦子成熟时，毒麦也随之出现。这个人的家仆急着想要把毒麦拔除，却遭到了阻止。他的理由是：如果现在就把毒麦拔除，会连好的麦子也一并拔起，不如就此放着不管，等到收成时再分开即可。

耶稣基督在讲道时，常会用一些贴近日常生活的譬喻。我想这个毒麦的譬喻意思是，一个人是善人或恶人，应在最后审判到来时由神决定，因此一个人选择的生活方式应该确保到时不会被神所舍弃。对于脱壳时必须不厌其烦地剥除毒麦的农民来说，这应该是个很浅显易懂的譬喻。

麦角菌——致幻的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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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麦角菌在19世纪得到某些历史学家的肯定，不过所有证据都显示了古希腊和古罗马时期的人，根本不了解麦角菌的毒性及其致幻性。这些历史学家可能把寄生在野生禾本科植物黑麦上的一种菌类混为一谈。古时候的某些民族肯定注意到了黑麦的麦穗上寄生的菌类，因为在公元前6世纪的亚述古籍中提到——“在麦粒的包壳上存在着有害的小疱”——不过观察到此为止，没人怀疑过被麦角菌污染的面粉与蹂躏整个民族的传染病之间究竟会存在什么关系。

不过很久以前，麦角菌就被用于助产。早在公元前50年左右，中国的古籍里就记载了这种用途。中世纪时，接生婆用麦角菌来启动分娩，因为这种药物会导致强烈的子宫收缩。然而，由于并发症的大量出现，往往导致胎儿窒息死亡的悲惨结果，后来这种药物就遭到禁止。不过“堕胎婆子”不顾禁令，继续使用麦角菌来堕胎。

麦角菌的发现及其繁殖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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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世纪，人们从各种手抄本中看到的许多名称：长角的黑麦、病黑麦、黑麦疖、醉黑麦、长刺的黑麦、可怕的黑麦、消瘦的黑麦，等等，说明人们直到疾病来自面包，但一直不能确定这种为瘟疫雪上加霜的传染病的感染源。直到七百年后，才把它确定为麦角中毒或麦角菌感染。

为了更好地理解麦角菌的破坏性，我们有必要稍微花些时间从科学的角度进行考察。我们不要忘记它是一种菌类。麦角菌的真丝体寄生于黑麦、大麦和小麦，在麦粒下面长出核菌，形成一种紫黑色的角状赘生物。开始的时候很柔软，最终变黑变硬。赘生物的两端变细，长度在1cm至4cm。与所有菌类一样，麦角菌通过孢子进行繁殖，散布到土壤或稻麦田里。因此这些孢子可以在很短时间内传染至数百公顷的土地。

1918年，瑞士化学家阿图尔.施托尔（Arthur Stoll）离析出麦角胺。

麦角菌的中毒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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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最早的麦角菌传染于994年出现，在阿基坦和利木赞地区当时记录下令人揪心的经历者的见闻，现实民众深受其害。

“患者会在手脚处出现痉挛和某种失去知觉的症状，病魔带来难以忍受的痛苦，患者会发出声嘶力竭的尖叫。有些患者癫痫发作，令他们在6-8小时内浑身虚脱，有气无力。还有记录提到，一位女性患者被驴子驮到医院。当她撞到一株灌木时，脚部竟然从膝盖处脱落下来，她只好双手抱着这只腿去医院”[引自约翰.曼（John Man）：《巫术、谋杀和医学》]

还有一份见证词是这样说的：“疾病先从脚部的不适感开始，一种麻酥酥的感觉，很快胃部感到剧烈的灼痛；痛苦依次传递到双手和头部。手指开始强烈痉挛，甚至最强壮的男人也无法控制它，关节仿佛脱臼一样。患者大喊大叫，抱怨手脚如同火烧，同时浑身汗如雨下。痛苦过后，头部感到昏昏沉沉，双眼浑浊。”

有的患者最终完全失明或是看东西也有重影。他们丧失记忆，走路像醉酒一样摇晃，精神失控。有人陷入狂躁，有人陷入忧郁，还有人进入昏迷状态。这种疾病持续两周、四周、八周甚至数十周的时间，其中存在间歇性的停顿。[引自皮埃尔.费朗（Pierre Ferran）：《致命毒草之书》（1973）]

“945年，巴黎城中及附近的很多村庄，发生了‘火疮’疫情，患者四肢逐渐溃烂，至于死亡才能解除这种痛苦。有些人靠着圣人的代祷活了下来。不过很多人在巴黎圣母院获得痊愈。有些人相信自己病好了，想要返回家中，不过回家后，火疮再次复发，只有返回教堂才得以平复。”当时，教堂充当医院救治这些患者。克吕尼修道院的本笃会修士拉乌尔.格拉贝坚持认为这种疾病是神的惩罚：“993年流行一种致命的疾病。这是一种感染四肢的暗火，四肢溃烂后从躯干上脱落下来。在有些人身上，仅在一夜之间就形成这种毁灭性的火灼效果。1039年，神对人的报复变本加厉。一种致死的炽热病让很多人一命呜呼，不论是社会的上层人还是中下层人都逃脱不了。有的人四肢脱落，因此他们四肢残缺，足以警示后来者。”[引自基佐（Guizot）《法国史的回忆录》中弗罗多阿尔的记载]

教会眼里的麦角中毒

四肢变黑并伴有身体灼热感（坏疽）的人被视为因罪恶而遭到惩罚。因此当时的人寻求教会的帮助，自然是向圣安东尼祈祷，因为他是对抗火、传染病和癫痫的保护者。他受到化身为魔鬼幻象的邪念吞噬，然而他的形象一成不变。他的遗骨保存在多菲内地区的拉莫特欧布瓦教区教堂，已成为病人的朝圣地。11世纪时，为了援助麦角中毒患者而成立了安东尼修会。

人们试图通过祈祷来阻止麦角中毒这种传染病，结果发生了多次奇迹。之后，人们把它叫作圣安东尼之火，或是炽热病。

麦角菌与塞勒姆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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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多年前发生在美国马萨诸塞州，塞勒姆的巫术案以及轰动一时的审判，最终被认定受害者的发病原因在于麦角菌毒素中毒。1692年，麦角菌中毒的人发生腹泻或痉挛，她们在法庭上控诉，自己恶心呕吐，感觉像是中了巫术，肠子被掏出来一样。她们所经历的幻觉，皮下发麻，这些都是麦角菌中毒的常见症状。科学家发现，疾病流行的所有条件都是赶巧具备，当年降雨较早，春季气温偏高，夏季炎热潮湿。更糟糕的是，麦角菌中毒的流行病在次年中止，那一年是大旱之年。不管怎样，这次卑劣的“假想的伪巫术”事件造成了25人死亡，其中大多数都是无辜者。

而又有多少被认定行使巫术的可怜人，只是因为麦角中毒？

17世纪发生的塞勒姆审巫案是美国历史上一个标志性事件。在众多假说中，有些理论认为麦角菌毒素中毒在其中起到重要作用。【关于塞勒姆案件还有更离谱的地方，可以自行查阅】

麦角菌与法国大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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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恐慌”事件是法国历史上不容忽视的一页，成千上万农民投入破坏和暴力事件，洗劫富裕地主的财产。经历者声称，村民们失去理智，怒不可遏。他们把羊群当作军队，僧侣当作暴徒。他们放火烧掉修道院，拿走档案文书。乡下纷纷传说匪徒要来抢夺收获的庄稼，对女人行不轨之事，杀戮孩子。很多人精神错乱，愚蠢麻木。

当时的医生把这些恶行归结为坏掉的面粉，并且在报告中记录下来。在当时的孕妇中，歇斯底里和抑郁症的病例也显著增加。人们甚至想到巫术魅惑的可能性。科学家发现一些因素可以证实1789年是麦角菌感染面粉的一年。在意大利和英国分别发现感染的情况。有些历史学家还着重指出，民众的大范围恐慌可能导致轻率的叛乱甚至革命，美国研究者玛丽.吉尔伯恩.马托西安（Mary Kilbourne Marossian）就主张这一理论。

与鼠疫和霍乱等大规模传染病一样，麦角菌也造成大量民众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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