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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云南 | 守护生物多样性宝库——云南哀牢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新平片区生物多样性保护工作纪实

作者：李瑞铭 范美荣 王勤丽

生物多样性是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重要基础，是地球生命共同体的血脉和根基。云南哀牢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是镶嵌在云南动物、植物王国皇冠上的一颗“绿宝石”。长期以来，拥有5个自然保护地的云南省玉溪市新平彝族傣族自治县高度重视生物多样性保护工作，生物多样性保护工作亮点纷呈，完成了县境内5个保护地的总体规划编制工作，做到依法依规进行管理，使境内国家重点保护珍稀濒危物种得到有效保护，候鸟保护成效显著。持续加大生物多样性保护宣传力度，切实增强广大人民群众生态保护意识和野生动植物保护意识。

莽莽哀牢，物种丰茂；大美新平，万物有灵。

航拍云南哀牢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新平片区。刀雪锋 摄

从10年前对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西黑冠长臂猿种群数量及分布情况动态监测时发现国家二级保护野生植物伯乐树，到今年野生茶资源分布调查时发现国家二级保护野生植物长柄石杉、云南观音座莲；从每年白露前后开展为期3个多月的鸟类监测与环志研究，到连续14年常态化开展西黑冠长臂猿动态监测；从长在深山的伯乐树通过种子育苗在校园中同样枝叶扶疏，到西黑冠长臂猿与护林员从陌生变熟悉……占地14291.19公顷的云南哀牢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新平片区（以下简称“新平片区”）是万千生灵栖息的家园，素来以生物多样性著称，是展示玉溪生物多样性保护成果的重要基地。

截至今年5月底，新平片区记录到自然分布的野生维管束植物178科1356种，其中以伯乐树和云南红豆杉为代表的国家二级以上保护野生植物16种；野生动物128科879种，其中以西黑冠长臂猿和印支灰叶猴为代表的国家二级以上保护野生动物62种。

近年来，云南哀牢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新平管护局（以下简称“管护局”）在生物多样性保护上久久为功，加强科研监测，积极开展鸟类监测与环志研究、西黑冠长臂猿种群数量及分布调查、野生茶资源分布调查等工作；严格保护珍稀动植物，落实日常巡护，划定旱地油杉、伯乐树等珍稀植物的保护小区，严格保护其栖息地，加大野生动物疫源疫病监测力度，做好野生动物救护等工作，筑牢我国西南生态安全的重要屏障，打造观察我国生物多样性保护的重要窗口。

“伯乐”出山

5月31日，在新平县第一中学（以下简称“新平一中”）校园内，数百株伯乐树生机勃勃、郁郁葱葱。“这批伯乐树是管护局育苗后送给学校的，今年植树节时，师生们一起动手移栽，既加深了对本土珍稀植物的了解，也上了一堂生动的生物多样性保护课，很有教育意义。”新平一中副校长徐俊青说。

“校园有嘉木，利用就是最好的保护。”管护局一名工作人员介绍，赠送给新平一中的伯乐树苗共245株，是管护局持续6年育苗的全部成果，目前共成活216株。

近九成的移栽成活率，让当初参与拉运、移栽树苗的学校总务处工作人员冯新华很是欣喜，接受采访时连连说“没想到”。冯新华介绍，今年3月11日，他去管护局大帽耳山哨所前的苗圃地拉树苗，到了后发现，这些树苗大多是直根，须根极少，影响移栽成活率；加之那几天天干，学校绿地的土壤贫瘠，他对移栽后能否成活很没有信心。

为此，学校负责绿化的工作人员就如何移栽、管护好伯乐树，多次请教管护局的植物专家。“比如移栽坑要挖边长80厘米、深80厘米的方坑，施肥主要用羊粪等有机肥，辅以少量复合肥、尿素等，天干时每隔两天就要浇一次水。拉运前用保湿的棉布包裹根后再装车；移栽前需用杀菌、生根的药水来泡根；移栽后用塑料薄膜封住树枝的断口处，防止水分蒸发和病菌感染……”说起悉心照料伯乐树的细节，学校总务处工作人员周文如数家珍。

伯乐树遇到了“伯乐”，得以在校园中沐浴阳光雨露、茁壮生长，师生们的付出也得到了回报。除伯乐树外，学校去年还移栽并成活了4株红豆杉，这些珍稀植物既美化了校园，又扩大了其种群，还让师生们感受到了身边的生物多样性。

从新平一中出发，驱车2个多小时便来到新平县哀牢山景区茶马古道景点。记者跟随护林员李伟沿着景点石板路往密林深处走了二十多分钟后，就看到“伯乐树保护小区”标识牌。标识牌显示，该小区占地120.6公顷，建立的目的是对伯乐树原生地的种质资源进行恢复性保护。“小区于2018年建立，我们巡山时数过，小区里共发现10株伯乐树。”李伟说。

从标识牌出发，沿着铺满落叶的森林小道走二十多分钟后，便来到一株30多米高的伯乐树前，李伟走到树下用望远镜观察树冠长势。

在伯乐树保护小区，李伟将观察到的情况记录在笔记本上。

“巡山时碰到伯乐树，我们都会停下观察树的生长情况，数清附近有几株树，看有无盗伐情况，查看设备显示的经纬度等，随后把这些信息记在笔记本上，同时还要尽可能多地留存影像资料。此外，结果期我们还会收集树下掉落的果实用来育苗。”李伟说。

新平片区第一次发现伯乐树就是在该小区，而伯乐树的发现其实是监测西黑冠长臂猿时的“意外收获”。李伟介绍，多年前监测西黑冠长臂猿时，护林员发现它们在吃一种不知名树的果子，因果实是红色的，所以护林员为这种树取名“大红果树”。2014年的一天，护林员带着一位西黑冠长臂猿专家进行监测时，专家第一次看到这种树后就判断应该是珍稀植物，于是把收集的果实拿去检测，这才发现是伯乐树。

西黑冠长臂猿种群、个体数量稳中有增

李伟是新平片区的30名护林员之一，从2008年工作至今，他的足迹遍布了新平片区大部分森林。“我的工作内容为跟踪监测西黑冠长臂猿、植物调查以及兽类、病虫害监测等，总之，就是与动植物打交道。”李伟说，“我很喜欢我的工作，是这项工作让我能近距离接触到西黑冠长臂猿、印支灰叶猴、伯乐树、红豆杉等珍稀动植物，我非常喜欢西黑冠长臂猿。”

西黑冠长臂猿。（管护局供图）

一提到西黑冠长臂猿，李伟就两眼放光，瞬间打开了话匣子：“西黑冠长臂猿是母系社会，像人一样，两口子会吵架、分居、和好。”“它们的食物为西南桦和伯乐树的嫩叶、嫩花、果实，野樱桃的花蜜、果实等。”“它们还懂可持续发展哩！野樱桃开花时，它们只吮吸花蜜，不破坏花朵，这样过几个月又有樱桃果吃。”“它们是早起动物，太阳出来前就活动，通过鸣叫来找伴、求偶、觅食、宣示领地等，早上9点以后就很难观察到，所以护林员都是早上4点多就从哨所、监测站出发。”……对西黑冠长臂猿的生活习性，李伟讲起来总是如数家珍。

经过多年的相处，西黑冠长臂猿与护林员也从陌生变为熟悉。“头几次监测时，西黑冠长臂猿隔几百米见到我们就躲起来，慢慢地它们习以为常后，我们可以走到距离它们几十米处，在较近的距离观察了。”李伟介绍，近几年来，生态越来越好，护林员巡护时与西黑冠长臂猿偶遇频次增加，西黑冠长臂猿的栖息地也有扩大的迹象。

据了解，西黑冠长臂猿是亚洲独有的四大类人猿之一，被《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列为极度濒危物种。哀牢山新平县辖区（包括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即前文中提到的新平片区、县级自然保护区、保护区外围的集体林）是世界上西黑冠长臂猿种群数量最多、分布最集中的区域，千百年来，这些“树冠精灵”身姿灵巧地穿梭在这片秘境中繁衍生息。

为及时掌握西黑冠长臂猿在哀牢山新平县辖区内的种群数量、分布现状以及栖息地环境和干扰因素等，管护局和有关单位合作，14年来共开展了两轮西黑冠长臂猿种群数量调查。最近一次是在2022年，管护局组织60多名工作人员历时两个多月用“闻声识猿”的方法进行深入调查，共完成183个听点、6条样线的野外调查任务，听到有效鸣叫点534个，采集到除哀牢山新平县辖区核心区之外所有可到达区域内的西黑冠长臂猿种群数量等数据。相较2010年第一轮“猿口普查”调查出哀牢山新平县辖区有124群、500余只西黑冠长臂猿的结果，2022年第二轮“猿口普查”得出的调查结果显示：哀牢山新平县辖区内西黑冠长臂猿种群、个体数量稳中有增，其中种群数量增加了50群左右。

动物救护与生物多样性保护宣教两手抓

5月29日一早，新平耀南野生动物救护站工作人员李宗平将新平县公安局环食药侦大队移交过来的一只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凹甲陆龟从笼子中转移到龟舍。

“按照接收—初诊—救治—隔离—检疫—康复饲养的收容救护步骤，下一步我们还将对这只凹甲陆龟进行体检，看有无受伤，如受伤则进行救治，待其康复后判断是否具备野外生存能力，如各项条件符合将放生到合适的栖息地。”李宗平介绍。

包括这只凹甲陆龟在内，截至今年5月底，该站收养的野生动物有北豚尾猴、亚洲黑熊、猕猴、熊猴、绯胸鹦鹉、蓝孔雀等国家二级以上保护野生动物14种53只，其他“三有”野生保护动物9种50余只。

救护站工作人员白绍斌介绍，新平耀南野生动物救护站于2004年投入使用，2022年进行了提升改造，目前有灵长类、熊类、鸟类、蛇类、猫科类等类别的笼舍。

据了解，新平耀南野生动物救护站是云南哀牢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地跨的玉溪市新平县，楚雄州楚雄市、双柏县、南华县，普洱市景东县、镇沅县这3州（市）6县（市）唯一的野生动物收容救护机构。除配合有关单位做好野生动物调查、驯养繁殖、物种鉴定等工作外，还承担对因受伤、受困、处罚没收等原因移交过来的野生动物的收容救治和放生工作，做到“应收尽收”“应救尽救”，尽量防止应当救护的野生动物流落在外的现象发生，避免其由于饥饿、疾病、生存环境变化等原因死亡，防止疫病传播，确保野生动物资源不流失。

从生物多样性保护宣教中心的沙盘可直观地看到连绵起伏的哀牢山中各类珍稀动植物的分布情况。

在救护站一角，有一座2022年建成的占地115平方米的生物多样性保护宣教中心。走进该中心，哀牢山地形地貌沙盘、珍稀动植物介绍展板、投影仪、互动屏等一应俱全，向前来参观的游客展示新平片区生物多样性保护取得的丰硕成果。

“救护站靠近哀牢山云海日出景点，正对面就是云筑泊境半山酒店，周边民宿、酒店很多，游客和附近村民经常来救护站、宣教中心参观。”白绍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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