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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倡议】中国城市森林的建设与评价

中国城市森林论坛组委会秘书处（讨论稿）

执笔：王成

城市化的迅速发展，使城乡差距逐渐减小，越来越多的人将居住在城市中，城市森林的重要性正在不断增加。科学合理的评价指标既是城市森林建设水平的直接反映，也是引导城市森林发展方向的标尺。如何在城市生态水平基础上来评价城市森林，直接关系到城市森林建设模式，影响其生态功能、系统稳定、投入成本、经营成本等综合效益，关系到能否真正实现从单一的绿化美化向生态建设转型。

城市森林评价指标的确定既要反映城市森林的特点，也要考虑城市的空间属性。现代城市的发展除了在水平面积上的不断向四周扩展，城市的各种建筑也在纵向发展，高楼林立已经成为现代都市的一个重要特点，人们开始形象地把城市称为“钢筋水泥森林”。因此，城市不仅仅是水平的观念，更主要的它是一个立体的建筑群。城市森林是要发挥对城市生态系统的环境服务功能，为居住在城市的人们提供理想的生产生活环境，因此它也应该是水平和立体两方面的来发展。从目前国内外对城市绿化的评价指标来看，人们只注意到了水平面积的统计，绿地率、绿化覆盖率、人均绿地面积等等，都是以水平面积为基本的统计标准。而对绿色植物对城市空间的占有率则没有考虑，这也是导致我们在城市绿化建设、管理中的一些不合理做法的原因之一。因此，城市森林建设无论在水平面积还是在立体空间，既要有质的要求，也要有量的标准。过去园林绿地的评价指标和林业森林覆盖率的标准已经不能完全满足评价城市森林的需求，甚至失去城市之间的可比性，因此，建立一个科学衡量城市森林建设水平的评价体系，开展城市森林建设评奖活动，对引导城市森林建设的健康发展十分重要。

一、城市森林建设的意义

城市森林是城市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传统意义上具有一定规模、自然结构的森林模式应该是最终追求的目标，是城市森林的主体，是各类绿地依附的母体。在城市森林建设的初始阶段，特别是我国城市地区林业生态建设土地相对紧缺的情况下，可能比较破碎的人工绿地、散生树木、林带、林网占的比例很高，随着我国城市林业发展战略的实施，将逐渐向以自然和近自然林地占主体的城市森林模式发展，提升我国城市森林的建设水平。

对城市森林的理解重要的不是概念，而是一种城市生态环境建设的崭新发展理念。城市森林建设根本任务就是要发挥森林的多种功能，为城市发展服务。对于一株大树来说，生长城市里和城市外的作用和意义完全不一样，它不仅可以为人们提供遮荫休憩的服务，也有很深的历史文化内涵，而对一片林地来说，一般意义上的保持水土、放风固沙等自然林功能，在城市已经不是主导功能，相反降温调湿、减噪降尘、净化空气、遮荫等更为主要。

1、城市森林是城市生态环境的主体。城市森林是林业可持续发展战略的重要内容，是未来林业发展的一个重要方向。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速，人类正在不自觉地破坏自己赖以生存的自然生态系统，产生城市生态建设用地比例失调、污染程度加剧、污染种类增多、人居环境欠佳、生物多样性丧失等一系列生态环境问题，严重制约了城市可持续发展。城市森林作为城市生态系统中具有自净功能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保护人体健康、调节生态平衡、改善环境质量、美化城市景观等方面具有其他城市基础设施不可替代的作用，大力发展城市森林，使城市与森林和谐共存，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是新世纪世界生态城市的发展方向。

2、城市森林是城市有生命的基础设施建设。长期以来，我国城市的发展非常重视交通、电力、宾馆饭店等常规的基础设施建设，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随着城市发展水平的提高和人们环境意识的增强，评价一个城市的综合竞争力除了这些常规的指标以外，还要考虑城市的生态环境、人文环境等体现城市发展潜力的指标。因此，城市森林建设不仅仅是城市绿化观念和方式的转变，已经成为全面提高城市发展品位，实现小康社会的重要内容，是城市有生命的基础设施建设。

3、城市森林建设是增加城市绿色GDP的有效途径。城市森林建设已经超出过去一般意义上的城市绿化建设模式和范围。现代城市森林建设必须把建成区与郊区及远郊区作为一个整体来考虑，从改善整个城市区域内的生态环境的高度来布局，在树种选择和配置方面转变过去以视觉效果为主的观念，更加突出绿地的生态功能，注重对人体身心健康的影响。GDP总量往往是衡量一个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和政府官员政绩的重要指标，这就可能使得GDP总量中通过大肆消耗自然资源和破坏生态环境而产生的比重大大增加，因此将绿色GDP作为衡量一个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和政府官员政绩的依据已经势在必行。城市森林建设所带动的城市森林产业创造的GDP应该是减少自然资源消耗的，是能维持和保护生态平衡的，因此是一种绿色GDP。

4、城市森林有利于带动相关产业的发展。随着人们对居住环境的要求越来越高，已经不满足于庭院的园林小景，而是追求居住在林中，更多的走入森林的怀抱。城市森林建设所产生的多种效益已经超越了行业的界限，成为城市发展平台的重要组成部分。它带动了城市房地产开发、城市旅游等相关产业的发展，许多城市楼市的开发已经与城市森林建设紧密结合起来，森林小区、森林别墅等等挂靠城市森林品牌的楼市成为房地产行业新的卖点，也产生了巨大的增值。同时，城市森林建设也进一步提升了城市环境品位，成为城市旅游发展的巨大动力和重要内容。

通过推进全国范围内的城市森林建设，将调整整个国土上的森林资源布局，增加森林资源相对匮乏的城市化地区的森林面积，使森林资源分配更趋于合理，建立起完善的国土生态安全保障体系。

二、建立城市森林评价指标的必要性

城市森林的建设理念于90年代初开始传入我国并被一些城市接受，目前正在我国处于蓬勃发展阶段，许多城市提出了建设森林城市的发展目标。有关城市森林评价指标的研究也取得了很大进展：一方面试图能够建立全面反映城市森林结构、功能、协调性与生态效益、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完整的指标体系，另一方面，也在不断探讨提出新的评价指标和新的提法，如绿化三维量、城市绿量率、景观可达性，其他如环境污染综合指数、绿地多样性指数、均匀度指数、廊道连接度指数等环境评价和景观评价的指标也不断应用到城市绿化质量评价中，对城市森林建设都起到了一定的指导作用。但由于城市森林是一个新兴的领域，涉及林业、园林、城建、水利、农业等多个部门，在评价城市森林建设水平的指标体系方面还没有形成统一的标准，可比性差。实际操作中主要问题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主管部门：过去由于部门分工的不同，城市绿化建设在建成区基本上是由园林部门负责，而城市郊区则主要由林业部门主管。因此，建成区绿化水平基本上是采用人均绿地面积、绿地率、绿化覆盖率等几个指标，而城市郊区只是沿用一般林业上的标准统计森林覆盖率，没有把城市生态环境建设作为一个整体来考虑，已经不能适应城市生态环境建设的需要，不能够反映城市森林的建设水平。

2、数量标准：面积的大小反映了城市森林占有城市土地面积的比重，是城市森林发挥生态环境服务功能的基础，目前的评价指标也基本上是对此进行统计的。但从城市的特点来说，城市是立体的，需要改善环境的地方也是立体的，因此城市森林的作用也应该是立体的，仅仅有面积的衡量指标是不够的，它反映的只是一个水平的概念，还必须考虑对城市空间的占有量，即对城市空间环境的影响。

3、统计范围：统计范围的不同将直接影响统计结果大小，也是目前许多城市的城市森林建设水平缺乏可比性的根本原因。城市森林的建设是涉及城市的建成区、近郊区和远郊区的整个城市地域范围，除了北京、上海等少数特大型城市以外，一般不包括城市管辖的市县。因此，对一项指标的统计要在整个城市地域、建成区、近郊区、远郊区这4个不同的水平上分别统计，才能进行不同城市的比较。

4、类型差异：城市森林的类型不同其生态功能完全不同，同样面积情况下，草坪绿地和森林绿地的生态功能是不同的。科学的城市森林评价指标应该能够反映出这种类型的比例差异。目前常用的绿地概念过于含混，无法反映城市森林的质量。比如俄罗斯首都莫斯科的城市森林覆盖率是35.5%，而目前我国许多城市的森林覆盖率都高于这个数字，但这些城市的生态环境却远远不如莫斯科，除了上述统计范围的影响以外，其中另一个主要的原因是绿地类型的差异，莫斯科是自然或近自然森林类型的绿地为主，而我们的城市则人工的造景林地或草坪居多，绿地质量迥然不同。

5、布局影响：城市森林既要有足够的面积、占据较大的空间和多种森林类型配置为主的绿地结构，还要在宏观上充分考虑布局的合理性。同样面积的森林绿地，偏隅的城市一角与均衡分布的所起到的景观作用和生态效益是截然不同的。某个公园、居民小区绿化水平的优良并不能代表整个城市的水平，也就是说要有一个合理的城市绿地布局。这里既要考虑保持生态系统的整体性，也要考虑分布的均匀性。通过大片核心林地、小片绿地、林带等多种形式合理布局，形成分布均匀又具有完备生态系统功能的城市森林生态系统。

因此，对城市森林的评价，不能以远郊绿地来代替城市中心区尤其是城市居住区的绿地指标，不能单纯以面积来衡量城市森林建设水平而忽视对城市空间占有率这种质量的差异，否则就会误导城市森林的发展。

三、城市森林的主要评价指标

根据上述分析，我国城市森林的评价指标既要客观准确的反映我国城市森林建设的真实情况，也要具有广泛的适用性、较强的可操作性，同时具有国际的可比性。具体应包括和反映以下两个层面：

1、质量指标

分析城市绿地分布格局的合理与否，可以借鉴景观生态学均匀度、聚集度、连接度等指标来评价。

（1）城市森林斑块类型指标：林分郁闭度0.2以上且面积1hm²以上核心林地占绿地总面积的比例。

（2）城市森林廊道类型指标：宽度50米以上道路林带和河流林带等主干森林廊道总长度占廊道林总长度的比例。

（3）城市森林分布均匀性指标：指城市绿地斑块的分布均匀程度。

其中，Pk－城市森林类型k在景观中出现的概率；n－城市森林类型的总数。

（4）城市森林网络连通度指标：常见的计算方法有两种，即指数法和指数法。指数即网络中所有结点的连接度，采用网络中廊道的实际数与最大可能出现的廊道数比值。指数即网络中存在环路的程度，采用环路的实际数量与最高可能的环路数的比。这两个指数都是从0（网络没有连通）到1.0（网络具有最大连通度）。

2、数量指标

一般认为，人类视野中绿色占25%以上时视觉感觉最舒服，因此绿地面积是评价一个城市绿化水平最重要的指标之一，应用也最为广泛。城市绿化不同于乡村，除了对裸露地表的绿化以外，还包括对楼房、桥梁、柱体等各种钢筋水泥建筑物表面的垂直绿化。因此，在评价一个城市绿化水平时，不能像过去仅仅注意水平覆盖率是多少，还要注重垂直绿化面积的大小。

（1）城市林木指标

* 城市林木覆盖率：城市林木的树冠（不包括城市绿地的灌木）投影面积与城市用地面积的比例。城市森林覆盖率虽说是一个量化的指标，但它反映了城市树木的数量，因此在一定程度上具有质的特性。

* 乡土树种比例：指乡土树种在城市绿化树种应用中的重要程度，用乡土树种的个体数占全部树木数量的比例来表示。

* 人均乔木占有量：城市市民人均拥有的各类乔木（包括小乔木）个体的数目。

（2）城市绿地指标

* 城市绿地率：城市绿地面积与城市建设用地之比。它反映了城市土地表面与自然表面的接近程度，城市绿地率愈高，城市土地就愈接近自然表面。城市绿地是指以各种乔木、灌木、草本植物覆盖为主要特征的、成片的城市土地表面，是人工建设的植被、或天然植被的残留，它是城市生态建设的基础。城市范围内以生产为目的的、残留的农业用地，不应作为城市绿地。

* 人均公共绿地面积：公共绿地包括，公园、街道绿地、街心花园等绿地，人均公共绿地面积单位为m²。

（3）城市空间绿化指标

* 城市墙体垂直覆盖率：垂直绿化面积与建筑物表面可覆盖面积之比。

* 建成区绿化空间占有率：是指在城市绿化可达高度范围内的绿色植被实际体积与最大体积之比。

建成区绿化空间占有率=不同类型城市森林绿地占有的体积之和/城市绿化最大可达体积*100%

根据城市所处地区城市森林建设主要绿化植物的成熟期平均高度来确定，比如以乔木12米为准，灌木3米，草本30厘米，分别乘以不同类型绿地的覆盖面积，求算出不同类型城市森林绿地的体积之和，其中乔灌草复层结构的绿地只按乔木层高度计算，灌草层不再另行计算；最大绿化体积是指整个城市建成区绿化面积乘以15米（一般城市树木的平均高度）的体积。

* 人均公共绿地体积：公共绿地包括，公园、街道绿地、街心花园等绿地，人均公共绿地体积单位为m³。

（4）城市森林健康指标：

健康指标分析主要基于个体和群体两个水平来考虑，对于个体来说，要了解花朵、果实、枝叶等器官的分泌物、挥发物对人体的影响；对于群体来说，要分析不同的植物组合所形成的群落内，不同植物体的分泌物组成的混合气体环境对人体的影响；不同的树种、配置模式所承载的文化功能也不一样，从有利于人的身心健康和提高城市文化品位的角度，要与城市的历史和地域特点紧密结合。因此，可以有多种指标来表示。比如用单位面积城市森林植物产生的过敏性花粉数量来表示负效应，单位是粒/cm²。用单位面积城市森林植物产生的空气负离子数量来表示正效应，单位是个/cm³。

（5）城市森林维护成本指标：

单位面积森林绿地每年的维护成本（包括日常管护用工费、水资源消耗费、病虫害防治费等）（元/hm²）。作为一种不同于天然群落的城市绿地类型，在一定程度上外貌的维持是建立在人为干预的基础上的，但过多的人为干预活动不仅增加了人力物力投入，也使这种群落的生态功能大打折扣。因此，一种绿地类型的优劣，还要对人力物力投入有一个全面的评价。如果一座城市多数绿地的外在效果和内在生态效益都是靠大量的人力来维持的，那么不可能维持长久，拿出再多的土地搞绿化也难以彻底改善城市的生态环境。

上述9项指标应按照建成区、郊区（包括近郊区和远郊区）分别统计，以便全面客观地反映城市森林的发展水平，增强不同城市之间的可比性。另外，为了便于生产单位掌握，实际当中可以重点计算城市森林斑块类型指标、乡土植物种类比例、城市林木覆盖率、建成区绿化空间占有率、城市森林维护成本指标等5个指标。

四、关于中国城市森林建设成就奖项的设立与评价指标

中国城市森林建设正处在蓬勃发展的阶段，需要科学的理念引导，需要社会各界的积极参与，设立中国城市森林建设奖项一方面可以树立城市森林建设的典型，包括在某个方面做的比较好的典型，另一方面通过树立典型可以引起社会各界的广泛重视，宣传先进的城市森林建设理念、模式和经验，促进我国城市森林健康的发展。因此，我们建议设立综合奖2项和单项奖6项，组织有关专家进行评审，对城市森林建设中作出提出贡献的城市、企事业单位和个人给予奖励，具体奖项名称、对象、名额分配和评价内容见表1。

五、结语

城市森林的发展在我国还处于起步阶段，建立科学合理的评价指标体系有利于引导城市森林向健康的方向发展。评价的核心是要体现人与自然和谐的城市森林生态环境建设思想，要摆脱部门观念的束缚，把城市森林建设融入全国森林生态网络体系建设的总体框架之中，使之成为国家生态环境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要从这种角度来确定城市森林的评价指标体系。

本文在全面分析园林、林业等部门对城市绿化评价指标的基础上，根据城市森林的特点和中国的城市市情，考虑实际可操作性和横向可比性，提出了从布局、面积、体积、群落结构、建设与维护成本等多方面对城市森林进行评价的9项指标，并建议通过设立适当的奖项来树立城市森林建设的典型，以期引起讨论并推动中国城市森林建设的发展。

表1 中国城市森林建设成就奖项的设立与评价指标

注：以上内容得到了中国林科院彭镇华教授的指导，并与中国林科院李智勇研究员、北京林业大学张志强副教授、中国林科院樊宝敏博士、郄光发博士等人进行了广泛研究和讨论，这里提出来仅供参考。